羌在汉藏之间:川西羌族的历史人类学研究epub,azw3

羌在汉藏之间:川西羌族的历史人类学研究
羌在汉藏之间:川西羌族的历史人类学研究

羌在汉藏之间:川西羌族的历史人类学研究epub,azw3电子书。是一本凝集了作者十几年田野考察经验的倾情力作,是对羌民几千年生存繁衍状态的一次深刻解读。

在这本著作中,王明珂教授以一个古老的华夏边缘——羌族——说明华夏的成长历程,以及推动此成长历程的社会与文化微观过程;这是以具体研究来说明华夏与华夏边缘的本质及其历史变迁。

书名: 羌在汉藏之间:川西羌族的历史人类学研究【著名历史人类学家王明珂力作,民族史与民族志写作范本;十年田野深入羌民千年根脉,剖视华夏边缘的形成演进,诘问“民族”“历史”之新解,经典必读】
作者: 王明珂
格式: AZW3, EPUB

“羌”,又称羌族,是中国的一个少数民族,主要分布在中国西部的青海、四川、甘肃等地。羌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在古代,羌族是西部边疆地区的主要居民之一,曾有自己的政治组织和社会制度。

羌族的文化遗产包括独特的服饰、音乐、舞蹈以及建筑风格。传统的羌族服饰色彩鲜艳,绣有各种图案,展示了他们的创造力和审美观念。此外,羌族还以其悠扬的歌曲和独特的舞蹈而闻名,这些文化元素常常在节日、庆典等场合得到展示。

村寨聚落

羌族村寨大多坐落在半山腰上,近几十年来才出现少部分建在河谷台地上的村寨。据村民说,人们过去住在更高的山上,后来才渐渐搬到现在的山腰来住。他们在山上打猎、采药时,还常见到此种高山村落废墟。

一条有溪流蜿蜒其间的峡谷,在本地人们称之为“沟”。羌族村寨便建在沟两岸的半山坡上。进入一条沟,通常需先走过跨越干流溪谷的吊桥,然后沿着盘绕山腰上的小径进入支流所出的沟中。深入沟中之后,两边山上的村寨远远映入眼帘。村寨的海拔依地理状况、生产条件而有差距。在生产条件好的地区,如茂县东路的永和与水磨坪,村寨离河坝较近;由河坝只需走5—10分钟就进入村寨中了。这些地区通常有较宽广的河阶地,被开发来种花椒、苹果。在资源匮乏地区,如茂县的三龙、曲谷,理县的蒲溪沟等地,寨子常坐落在需走上2—4小时的高山上。到了这里,人们自然想问:为何人要住在这儿?主要原因便是资源匮乏。匮乏使得人们必须走入深谷高山,以利用各种边缘资源。匮乏造成人群间冲突频繁,也使得他们较愿住在便于防守的高山村寨。不过,由于目前治安较好,安全无虞,所以许多有办法的村民都搬到河坝居住,或在河坝弄一块地耕作。因此目前到处都有了河坝村落。

最大的村寨——汶川的罗卜寨——约有两百户人;最小的村寨约只有三五户人。三五十至七八十户的村寨,可能是最普遍的了。在理县、汶川、茂县地区,羌族村寨最特殊的景观便是,山坡上一片连接在一起的石砌房子,有些还有残留的石碉楼。石碉楼是一种石砌的四角、六角或八角塔状高楼,高约20—30米。碉楼最密集的地区是黑虎,反映了明清时期“黑虎羌番”与中央朝廷间的激烈战争。无论由聚落地形选择,或聚集成片的房子,或由石碉楼来看,羌族村寨的防卫功能是非常明显的。这也说明了为何从前没有河坝村寨。他们认为住在河坝会经常遭抢,非常不安全。据说,过去住在河坝的大多是外来的汉人。因此直到现在,许多高山村寨的人还瞧不起河坝的人(新近搬下去的除外),认为他们“根根”不好(有汉人的血缘)。

茂县北路太平附近山上的牛尾巴寨,村寨中各房屋间的距离较宽,集结如城的聚落不见了。到了松潘小姓沟,屋与屋间的距离更大,房屋多为木、泥结构建筑。可见在过去,这里村寨聚落间的关系比较舒缓。无论在理县、茂县或松潘,村寨中的房屋大多为三层建筑;下层关牲畜,中层住人,上层通常只有一小间敬菩萨的经堂或储藏间,其余空间则是泥铺的屋顶平台,作为曝晒粮食之用。各层楼之间以一种独木梯上下。在北川地区,村落多坐落在河坝或低山腰上。说这儿的羌族“居村”而非“居寨”,主要是因为这儿没有阿坝州那种连接成片的石砌房屋,所见只是汉式村落。房屋也与一般川西汉式农舍建筑无异。主屋由瓦顶与竹木墙构成,有雕花的窗牖;猪舍与柴房在主屋之外。

……

岷江上游村寨中的毒药猫

岷江上游村寨中普遍流传“毒药猫”的说法。在民众的心目中,“毒药猫”是一种会变化及害人的人,几乎都是女人。她们或变成动物害人,或以指甲施毒害人。受害者则是村寨中的小孩或男人。一个村寨中,哪个人或哪些人是“毒药猫”,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如今许多老年人都认为,过去村寨中毒药猫多,现在已少了;或者说过去毒药猫较凶,现在的毒药猫毒性较轻。因此,目前在许多村寨中,“毒药猫”只是过去的传说,尽管它仍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人们的感情与行为。但在过去,每个寨子都有“毒药猫”,这便不只是一个故事或神话,而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普遍的经验、记忆,因此也深深影响村寨内外人群的互动关系。

无论如何,人们常将村寨中一些莫知来由的疾疫与意外灾难归罪于毒药猫。对毒药猫的恐惧,使得家或寨子成为人们在夜间寻求保护的城垒;没有绝对必要,人们都不愿在夜间离开家或寨子。毒药猫女人又被认为是有毒、污秽与淫乱的。因此对于讲求道德与血缘“纯净”的村寨男人来说,这些毒药猫女人除了可怕之外,也是险恶可憎的。虽然人们畏惧、厌恶毒药猫,但他们又认为“无毒不成寨”(寨子里没有毒药猫也不好)。

根据一般说法,毒药猫白天与常人无异,到了晚上,躯体睡在家中,灵魂就变成某种动物四处害人。据说,每只毒药猫都有一个小口袋,里面装有各种动物的毛。当晚上毒药猫要出去害人时,就把手伸到口袋里,摸到什么动物的毛就变成哪种动物。然后,将走夜路的人吓得摔到悬崖下面去。以下是茂县赤不苏一位中年人所说的一段村寨往事。

我们寨子有一家,在大集体时有两个人,要去开会。寨子上有个毒药猫王子,变一个白马,跟寨子上一匹白马一样的。这两个人,一个胆小,一个胆大。他们觉得有白马跟着,知道是毒药猫。胆大的就说:“我躲在石包包(按:突出的岩石)这儿,你去把它吆上来。”结果马一过来,躲在坎子上的那个人吆喝一声,马就掉下去死了。他们两个商量,明天我们很早起来看,如果死的是寨子里的马,我们就都不要开腔;如果不是,就是毒药猫了。第二天,他们来看,结果没有死马,但寨子里有一个人病了。他们说,整了毒药猫的人一去,那个毒药猫就会吐血死掉,所以一般是不去的。但这两个是村干部,不去也不行。他们就去看看。那毒药猫的家人把她抬到医院去,在半路上就遇到那两个村干部,那个人就吐血死了。为了这事,到现在两家的关系还僵得很。

一位松潘小姓沟的中年人,曾告诉我一个当地有关“毒药猫”的故事。

一个男子在河边推磨,推水磨。来了一个毒药猫,她说:“你一个人在这推磨最怕啥子?”毒药猫问他。他说:“我最怕驴子,进来呀呀叫,我最害怕。”后来毒药猫就变一只驴子来了。磨房门一开,就阿阿叫。这个人就把驴子勒到,就把粮食托在高头,骑上,一打,就往包包上(按:指山崖头上)登上去。走到半路她累到了,就唤。走到屋里,他把几个儿子喊起来,说:“我捡了一只驴子,你们给它喂点草。”他儿子们给她草她不吃。他们就说:“爸爸驴儿不吃草。”他说:“不吃就给它饿着。”五点鸡叫,她就说:“你把我放了吧,我屋里头娃娃要哭,要喂奶。”他才跑下去,把她放了。

就像以上故事一样,大多数毒药猫变动物的故事中,最后被修理的都是毒药猫。而修理毒药猫的人,则是她们自己的丈夫,或本村中的青壮男子。在村寨民众心目中,毒药猫主要都是女子。至于男人会不会变成毒药猫,各人说法不一。9毒药猫与女人间的关系,明确表现在传说中毒药猫的传承或训练上——传说中毒药猫都是由母亲传授给女儿。以下是一位黑虎沟老人的口述,代表此种普遍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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