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蒙回憶錄epub,azw3电子书。毛以亨撰寫《俄蒙回憶錄》目的不在於紀錄北行的豔異,而是作為研究用途,提供後人對俄蒙更深層的認識。內容有時人的言論談話;政治人物的利益交涉;外蒙的政治介紹;列寧與史達林的動向觀察;蘇聯農、工業的考究;對中國制度的反思等等。
旅行過程中,蘇聯代表要求他們加入共產黨的招攬,在其他人游移不決時,毛以亨堅決反對,馮玉祥贊同並言:「我誓不做兒皇帝,老早已經講過了,咱們要對得住國家。」毛以亨等人只要求蘇聯一次大批的援助,而不奢求長久結盟,因為那是不切實際的。此後某位會俄文的同行者與史達林進行一次歷史性的會面,書中記載了完整的對話內容,以及最終史達林的派兵協助決議。
本書係敘述我隨馮玉祥,經庫倫赴莫斯科,請求援助之經過。自民國十三年始入馮幕起,至十六年蔣馮徐州會議止,就我所知道的對俄蒙交涉,分為若干題目,作有系統的敘述與批評。……惟既為研究性質,則僅述至民國十六年以前的事,未免貽明日黃花之譏,乃參考他書,而敘至今日(民國四十三年)始止。
书名: 俄蒙回憶錄
作者: 毛以亨原著;蔡登山主編
格式: AZW3, EPUB
原書序
這本《俄蒙回憶錄》,係敘述我隨馮玉祥,經庫倫赴莫斯科,請求援助之經過。自民國十三年始入馮幕起,至十六年蔣馮徐州會議止,就我所知道的對俄蒙交涉,分為若干題目,作有系統的敘述與批評。其目的不在紀北行之艷異,談海客之瀛洲,乃是作俄蒙之研究,供國人之參考。惟既為研究性質,則僅述至民國十六年以前的事,未免貽明日黃花之譏,乃參考他書,而敘至今日始止。
昔日所以不願執筆寫這本回憶錄,實因乏味的回憶,提不起興趣來。我方患忘記不了的苦,那裡還有再來追想的勇氣?再則馮玉祥亦如一般人之有其優點與劣點,論其優點,則人們會笑我睠懷故主;舉其劣點,則舊遊將怨我刻薄寡恩。而且又不能不提到他,提到則我雖力求其持平,人們亦將疑我為偏見。覺得不易著筆,而我的筆端又常挾感情以俱至,而不能自已,所以還是藏拙的好。
現在為了應付共產黨,關於反共的理論、方法、與經驗,都有寫出來貢獻大眾的必要,不能為馮玉祥而因噎廢食了。共產黨是教條主義者,所根據的乃列寧史達林的聖經,是萬變而不離其宗的。他們總是那一套刻板的老文章,二十年前所說所做的事,與今日之所說所做的,沒有什麼兩樣。所以二十年前應付共產黨,而收效的方法,今日仍可發生效力,不隨時代的過去而過去。其二十年前不能收效而結果很壞的辦法,亦要視為借鏡,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但對共產黨的言論,決不可自作聰明,望文生義來解釋,必須依照列寧、史達林的話,與其歷屆黨大會,與中委會的決議為說明。譬如蘇聯的共產黨,不是馬克思所認為無產階級工人之黨,而須依列寧的意見,與工人無關,僅為少數職業革命家的黨。又如兩個世界可以和平相處之意,不是說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可以妥協,而是依列寧的意見,不是前者為後者奏哀樂,就是後者為前者敲喪鐘。和平相處,乃是指冷戰或局部戰爭時,資本主義國家暫時存在之事實而言。瞭解蘇聯,此等名詞之正確解釋,實為吾人應上之第一課。
尤足異者,蘇聯之所謂民主,乃指不可捉摸之精神而言,自以為根據於希臘,然希臘時代之暴君與民主,實無多大區別。依現代民主標準,須拿出制度來證明,則蘇聯殆為不民主之尤。然蘇聯雖厚顏自稱為最徹底的民主,大家皆知其偽,故其影響不大,顧毛澤東的新民主主義仍能騙了不少人。惟共產主義者而以社會主義者自稱,乃以社會主義之優點歸之,使無人敢直斥其非社會主義。然社會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皆以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為原則,而共產主義者祗知使人各盡所能,而不許其各取所需。所以我直斥其為反社會主義之新沙皇的力量主義。凡此皆為我所欲盡量介紹出來,以明共產黨之真意所在。
中共諸人,無論其為民族派與國際派,均不愧為列寧的信徒,他們均不借運用外國的力量,來奪取本國的政權。民國三十六年政協瀕於破裂時,董必武親來托我,求美國的干涉。我告以運動外國來干涉本國之事,我不願為,且美國人亦不肯幹。乃叩以萬一國共開戰,勝利究將誰屬?董答為中共方面,當然劣勢,因國軍之動員工具,為飛機、輪船、與汽車,而中共則只靠徒步。所以不得不另想辦法,以求補救,而將劣勢轉變為優勢。我想其另想之辦法,不特已經進行,且已安排就緒,引滿待發了。我於此更得一結論,即所謂國內派與國際派,其依頓蘇聯,是一致的。所以對於中共內部有狄托主義的幻想,亦可以休矣!
……
庫倫風景線
我到上烏丁斯克方匝月,馮玉祥之長子洪國以赴德習陸軍,由西伯利亞上火車,直赴歐洲,因耽擱我處。偕其同來者,有曾任工兵團之團長王學智,我與他以在張家口時,一同接收俄援軍械而認識。我在張家口墾務會時,洪國方在北京匯文中學讀書,暑假期間回張,常到我處閒談,知我曾任大學教授,故對我殊為心服。惟渠缺乏天倫之愛,其父對之督責過嚴,嘗打之至斷粗棍數根,待其昏厥時始止,以是殊恨其父。傳聞其母劉氏,為馮氏一腳踢死,而繼母李德全,不善撫養彼等,故居恆皺眉蹙額,習為常態,而尤恨李氏。然洪國留德畢業後,在桂軍任團長,抗日之役,蔚為國殤,當為能知自立者。
他們來到之後,我始知馮玉祥已在庫倫。蓋國內局勢,對西北軍極為不利,張作霖與吳佩孚之兵,已逼近北京。馮氏之下野,乃避其鋒,而使張之江、鹿鍾麟出面求和,然而張吳不肯妥協。吳佩孚要西北軍全體先繳械再說,且告鹿氏的代表曰:「我已駐兵涿鹿,正想吃鹿肉,剝鹿皮呢!」閻錫山欲出兵大同,截斷察哈爾綏遠之聯絡,而甘肅之劉郁芬,又為王馬所圍。為挽救頹勢計非再請俄方軍械之援助不可;然到庫倫後,要求赴莫斯科,尚未獲得覆音。王氏問我怎樣看法,一面是要知道國內實力能否保存,一面則要知道馮氏赴莫斯科能否成行?我當然不是預言家,無法前知,故不作答。惟我暗想,此兩問題是有聯帶關係的,假使實力而不被消滅的話,蘇聯總想加以利用,因此莫斯科之行,總可達到目的。
我當時所以未立即答覆之故,實在對於政治的厭倦程度,到了極點,連談都不願談了。頗想終老於外交界,然此間領事一職,由於政治淵源而來,不免為政潮所波及。且我雖自以為脫離了西北軍,其實仍是藕斷絲連,不然王學智與馮洪國,何以住到我這裡來呢?我因想調駐歐洲,托駐比公使王景歧,保薦我任比國之昂扶斯Anuers領事。去國惟恐其不遠,不如此即無由擺脫國內之軍政關係。
再則我對於西北團體,在主觀方面,是一年多的苦頭,使我深印難忘之怨望,沒有勇氣再幹了。在客觀方面,西北軍這班老粗,有己無人,自私自利,即能再握政權,亦非國家之福。況且時代是不饒人的,西北軍為前清遺留下來的綠營,在民國時代,若非軍閥猖獗,即歸天演淘汰。今後是國民黨、共產黨的天下,他們如何能適應,以求倖存呢?
西去的火車,每星期祗有二次,而直接赴德之國際列車,每星期只有一次。洪國不懂俄文,而且要到柏林才有人接他,只得坐國際列車,所以在領館住了四五天。在此四五天中,閒談的機會自然多了,我是好發議論的。而王學智是個老營混子,他比我們讀書人為能說話,且尤其能猜中他人的心理。他想法打開我的話匣子,並試探我的態度,遂問:「那麼你看國民黨與國民革命軍前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