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希拉蕊回憶錄mobi,azw3。「生命是一連串的抉擇,而我們的選擇和處理方式,將決定我們成為什麼樣的人。對於領導人和國家來說,這些抉擇可能決定了戰爭或和平、貧困或繁榮。」希拉蕊在《抉擇》中這樣破題。
2008:化敵為友
我躺在藍色休旅車後座,車窗是有色玻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問得好,因為我不想讓監視我的記者瞧見我離開華府住處。
那是2008年6月5日傍晚,我正要前去和巴拉克.歐巴馬密會,在這之前幾個月,我既不希望、也不期待有這次會談。而今我輸了,他贏了。我們還沒有時間認真面對這一現實,就要會面了。那場總統初選因為他的種族出身,以及我的性別,變得別具歷史意義。但那也是一場嚴酷、激烈、冗長且旗鼓相當的初選。結果令我備受挫折且精疲力竭。我努力競選到最後一刻,但巴拉克贏了,現在我必須轉而支持他。我參選是出於理想,也為了幫助失去工作和健康保險、無力購買瓦斯、日用品和繳不起大學學費的美國人,過去7年,他們覺得政府無視其存在。我的目標能否實現,取決於巴拉克能不能選上第44任美國總統。
這對於我或全力相挺的幕僚和支持者來說,並不容易。平心而論,對巴拉克和他的支持者也不容易。我們兩邊的競選團隊彼此戒慎恐懼,雙方有過激烈的言詞交鋒,也結下梁子,儘管他的支持者給了我許多壓力,我始終拒絕退讓,直到最後一張選票開出。
兩天前的傍晚,在蒙大拿州和南達科他州最終初選結束後,巴拉克曾和我聊了一下。他告訴我:「在您覺得適當的時候,我們坐下來談談。」次日,在華府「美國以色列公共事務委員會」(American Israel Public Affairs Committee)早經安排好的一場討論會上,我們在後台不期而遇。儘管有點尷尬,這次巧遇倒是讓我們最親近的助理有機會開始討論會面細節。我方是由同行的幕僚長胡瑪.阿貝丁(Huma Abedin)出面,從我還在白宮時,這個精明、勤奮且親切的年輕女郎便開始為我做事。歐巴馬派出的是瑞吉.勞夫(Reggie Love),這位前杜克大學的棒球選手幾乎一直跟在巴拉克身邊。初選角逐期間,即便在雙方關係最緊繃的日子,胡瑪和瑞吉間的聯繫依舊暢通無阻,這算是某種熱線,部分原因是,每一州的初選結束,無論巴拉克或我誰贏,輸的一方都會打電話給對方承認落敗,並向對方道賀。我們有些通話相當誠懇,甚至很愉快,因為電話線上至少有一方心情不錯。但這類通話多半很簡略,只是按表操課。就像在比賽結束後,足球教練會迎向球員,但不見得每次都互相擁抱。
……
為求建國,阿巴斯展開大動作
這一年對阿巴斯來說並不容易,他聲望下跌,西岸地區經濟不佳。2012年尾,以色列領土爭議擱置方案(Israeli settlement moratorium)期滿時,阿巴斯不再直接協商,決定向聯合國請願承認巴勒斯坦為獨立國家。他賭上自己的政治生涯,認為相較於哈瑪斯計畫的武裝鬥爭,倒不如透過和平手段更能建國。協商失敗重挫他的政治地位,阿巴斯認為,如果想要保住勢力,繼續提供極端分子另一種可行的選項,需要推展一條非暴力建國之路。聯合國的象徵性投票,不太可能替巴勒斯坦人民的生活帶來助益,然而在世界舞台上痛斥以色列入侵,揭露巴勒斯坦日益孤立的景況,將可提高阿巴斯在巴勒斯坦的聲望。此外,巴勒斯坦主張幾無可能說動以色列讓步。訴諸聯合國的問題在於違背一個關鍵概念:和平只能透過雙方協商達成,雙方都得讓步。不論是巴勒斯坦在聯合國上提出建國,或是以色列在西岸地區的定居建設,出於單方的行動都會減損信任,更難促成妥協。
2011年一整年,我們試圖說服阿巴斯放棄訴求,但徒勞無功。我們也進行動員,確保安理會不會出現足以提出動議的票數(我們盡量避免動用否決權)。在此同時,我會同歐盟的凱西.艾許頓,以及英國首相布萊爾,開始訂定架構,依據歐巴馬總統在2011年5月演講定出的範圍,重啟直接協商。2011年9月,聯合國大會有些混亂,但沒能勸退阿巴斯提出申請。由於我們私下交涉(cajoling),這件事在安理會沒有進展。阿巴斯花了很大工夫,還造成自己與美國、以色列間的緊張,成果則是取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會員身分。他誓言在2012年捲土重來,再度叩關。
此時,哈瑪斯對抗以色列之舉登上各家頭條,搶了阿巴斯鋒頭,讓他在人民面前看來疲憊又軟弱。我認為他感謝我的造訪,但對情勢感到沮喪。經過一場斷斷續續漫無目的的討論後,他同意支持我努力追求和平,並祝我在開羅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