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谈止于七十年代

北岛、李陀主编的《七十年代》,2009年的时候三联书店出过一次,那个版本后来没有了,所以“物以稀为贵”,在孔夫子、多抓鱼上面的价格奇高,不足为怪。好东西总是能吸引人的。

第一次知道北岛,还是中学时迷恋朦胧诗的时候,那时候食指、北岛、舒婷等等的金句,大概到了脱口而出的地步了。尤其是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两句,读了让人莫名地澎湃——现在还是——后来搞朦胧诗的不朦胧了,我也转移了兴趣,又去读于坚之类的诗。比如于坚的《尚义街6号》“老吴的裤子晾在二楼,喊一声,胯下就钻出戴眼睛的脑袋”的平白如话的句子,让我知道诗不仅在庙堂,也在屎溺。

七十年代,万物复苏,蠢蠢欲动。直到八十年代,终于蓬勃而发,不可收拾。那一代人的理想主义,也终于在血色中谢幕了。

北岛在八十年代末去国,直到现在似乎已被党国容忍,书可以出了,人也能在媒体上出面了。这大概也是《七十年代》止于七十年代的一个原因吧?

有一些书摘: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日,北京下了场少见的大雪,几乎所有细节都被白色覆盖了。在三里屯使馆区北头有条小河,叫亮马河,过了小木桥,是一无名小村,再沿弯曲的小路上坡,拐进一农家小院,西房即陆焕兴的家。他是北京汽车厂分厂的技术员。妻子叫申丽灵,歌声就像她名字一样甜美。文革初期,她和父母一起被遣返回山东老家,多年来一直上访,如今终于有了一线希望。  

地处城乡之间的两不管地区(现称城乡结合部),这里成了严密统治的盲点。自七十年代中期起,我们几乎每周都来这里聚会,喝酒唱歌,谈天说地。每个月底,大家纷纷赶来换「月票」,陆焕兴是此中高手,从未出过差错。  

这里成了《今天》的诞生地。十二月二十日下午,张鹏志、孙俊世、陈家明、芒克、黄锐和我陆续到齐,加上陆焕兴一共七个。直到开工前最后一分钟,黄锐终于找来一台油印机,又旧又破,显然经过文革的洗礼。油印机是国家统一控制的设备,能找到已算很幸运了。大家立即动手干活——刻蜡版,印刷、摺页,忙得团团转。  

那是转变之年。一九七八年四月五日,中共中央决定全部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五月十一日,《光明日报》刊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特约评论员文章,成为政治松动的重要信号。  

上访者云集北京,有数十万人,他们开始在西单的灰色砖墙张贴大小字报,从个人申冤到更高的政治诉求。十月十七日,贵州诗人黄翔带人在北京王府井张贴诗作,包括横幅标语「拆毁长城,疏通运河」,「对毛泽东要三七开」。十一月十四日,中共北京市委为一九七六年「四五事件」平反。十二月十八日至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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