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舜生回憶錄epub,azw3电子书。左舜生回憶錄共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他的《近三十年見聞錄》,是他在一九四九年以前的大事記,可說是前期的回憶錄亦無不可,故彌足珍貴。
第二部分,編者名為《散憶零簡》,收錄他的〈我的少年時期〉、〈香港三年〉、〈從我的流亡生活說起〉、〈述最近留台觀感〉、〈最近十年的香港〉、〈台北與大陸之間〉、〈記新春的雜感與瑣事〉等七篇文章。〈我的少年時期〉可銜接《近三十年見聞雜記》附錄〈清民之際的長沙〉,可視為先生更早年的回憶錄。
第三部分,命名為《點指人物》,內中撿拾先生〈書生建黨的曾琦〉、〈給毛澤東一個初步的解剖〉、〈毛澤東最後的苦杯〉、〈大陸動亂已在變化中〉、〈談談我所認識的幾個共產黨人─張聞天、田漢、李達及其他〉等五篇文章;另有附錄〈左舜生先生遺言〉一篇。以左舜生在港、台兩地的所聞所見、所思所感為主,以時間為經,以事件為緯,無縫接軌的串連起先生後二十年的生命史。
《左舜生回憶錄》是一部具有較高史料價值的回憶錄。左舜生是一位親歷了中國近代歷史重要事件的政治家和史學家,他的回憶錄具有第一手資料的價值。此外,左舜生在回憶錄中對一些重要歷史人物的評價也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书名: 左舜生回憶錄
作者: 左舜生
格式: AZW3, EPUB
記民主政團同盟與延安之遊(這裡敘述了我與若干中共首腦人物的會見)
「中國民主政團同盟」是民國三十年發起的。其直接的動機,係由於政府將若干不必除名的參政員一律除名了,大家覺得與團結抗日的宗旨不合,與推進民主的政治也有不符,因此才發起這樣一個團體,以表示抗議。同時也覺得國共兩黨間的磨擦一天天趨於深刻,也必須有一個這樣的緩衝力量,以保持對外陣容的一致。最初參加發起的,僅張君勱、梁漱溟、黃炎培、章伯鈞和我五六人,救國會的分子並不在內。黃炎培最初是很熱心的,不僅他自己加入,並且要他的幾員大將如冷禦秋、江問漁、楊衛玉等也同時加入了。他捐過一千塊錢,擔任過第一任的主席,但不久他聽了某聞人的一番勸告,乃在他們的機關雜誌《國訊》上發表一篇文字,說他與這個團體並無關係!我們素來了解他的性格,也只好一笑置之,改推張表方(瀾)任主席,由我擔任秘書長。其時張表方住在成都,我們都住在重慶,表方除負一部分籌款責任,遙領了這個主席名義而外,並沒有多管事,關於盟務的推進,差不多由我和君勱、伯鈞幾個人頂著幹的,最初一、二年,進行相當平穩,選擇盟員也異常審慎,所出版的機關雜誌《民憲》半月刊,除強調民主一點而外,涉及實際政治的地方不多,因此國民黨最初原有對「民盟」的一種不安情緒,也逐漸銷釋於無形了。其時在重慶的中共代表人物如董必武、王若飛、周恩來、秦邦憲等,雖與「民盟」方面有所往還,但大體上還能夠尊重「民盟」第三者的地位。自從救國會分子沈鈞儒、張申府、史良、劉清揚、鄧初民等加入以後,而成都、昆明的支部又先後成立,活動的範圍加廣,盟員也逐漸加多,「民盟」乃隱然成了一個政治力量,在國際上也引起了相當的注意,於是好奇者,投機者既蜂擁而來,盟員乃一天天趨於複雜,中共想利用「民盟」作為工具的要求,也逐步的趨於明顯了。這個時候主持昆明支部的為羅隆基、曾昭掄、聞一多、李公樸諸人,他們覺得以同盟而冠以「政團」兩字,對於以個人資格參加者頗感不便,因提議取銷「政團」兩字,改稱「中國民主同盟」同時還有把「民盟」變成一個獨立政團的醞釀。其時「青年」、「民社」兩黨的分子,參加「民盟」的已經不少,他們只願保持一個促進民主的原有旨趣,不願看見「民盟」淪為任何一個黨派的工具,因此經過最後一次大會的爭論,青、民兩黨乃先後脫離,從此以後的「民盟」,也就命定的只好「一面倒」,再沒有其他的第二條路可走了。
三十四年的七月,我和褚慧僧(輔成)、黃任之(炎培)、冷禦秋(遹)、傅孟真(斯年)、章伯鈞六人曾去過一次延安。本來王雲五也約定同去的,臨時因病作罷。沈鈞儒、張申府最愛湊熱鬧,很熱烈的要求同去,因為沒有得著某方面的同意,也沒有去成。
我們這次前往延安,當時有許多人以為是由政府發動,其實我們既不代表政府,也不代表參政會,(雖然我們六人都是參政員)完全是一種私人行為,政府不過默許而已。從另一方面說,美國大使館卻是特別幫忙,我們來回的飛機,都是赫爾利大使為我們調配的,臨行前我們還和他談過一度,他對我們此行,頗寄以甚深的期待,以為必於國共關係的改善有益。至於中共方面,確曾表示相當的歡迎,並且還指定王若飛陪同我們前往。
當我們在重慶出發的時候,大家並沒有一定的腹案,不過知道去勝利已經不遠,如果國共間的糾紛不求得一個適當的解決,必定於國家前途沒有好處。我們也充分知道我們並不能解決問題,但覺得對中共的實際情況能增加一些了解,也未必於解決問題無益。
我們是七月一日出發的,五日便依然回到重慶,在延安一共住了四晚。當我們的飛機越過秦嶺一萬四千尺的高空而抵達延安機場的時候,共方人物自毛澤東、朱德以次,幾乎是全體出迎,態度相當親切。機場上似乎沒有任何戒備,有二、三百個老百姓都遠遠的站著,以一種好奇的眼光,歡迎我們這一群天外飛來的遠客。還有幾個小孩,看見毛澤東走來了,高舉右手,叫一聲,「毛主席!」我還是二十年前和毛在上海見過兩度的,沒有想到他居然有了這一股子神氣,看了那樣一種排場,在我腦子裡忽然聯想到另外一位老朋友——宋公明先生!
歡迎式完畢,我們便被一部破舊的客車,一顛一播的,送到了十八路軍總部。其餘歡迎的人員都先後趕來,充滿一間不大不小的客室。葉劍英——十八路的參謀長——著一身灰布衣褲,提出一把開水壺,繞室一週,沖茶敬客。大家向我們問長問短的寒喧了一會,就在他們的總部午餐,餐畢,被送到招待所休息。
招待所是一排十來間的平房,前面有一塊很大的草地,陽光充足,空氣新鮮,設備雖異常簡單,打掃得卻十分清潔。招待我們的幾個青年,連同那位招待主任,也還彬彬有禮。招待所的廁所是幾個土坑,可是裝得有紗門;地下灑了不少的石灰,絕少蒼蠅蚊子之類,可見他們頗講究衛生,志不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