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新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下)epub,mobi,azw3

哈佛新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下)
哈佛新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下)

哈佛新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下)epub,mobi,azw3电子书。一次文學史書寫方法的實驗,一部體例獨特、長達千頁的文學史敘述。第一本最創新, 多元,好看的「中國現代文學史」。美國哈佛大學講座教授 王德威 策畫主編,歐美、亞洲、中國大陸、香港、台灣155位學者、作家執筆,184專文探索近四百年時間軸線的歷史、文化、文學議題與現象。

《哈佛新編中國現代文學史》是英語學界「重寫中國文學史」的重要突破。共分上下冊,上冊從1635年〈現代中國「文學」的多重緣起〉到1949年沈從文〈從精神病院到博物館〉;下冊從1949年〈時間開始了:大躍進〉到2066年〈科幻中國〉。

书名: 哈佛新編中國現代文學史(下)
作者: 王德威(David Der-wei Wang)
标签: 人文藝術
格式: AZW3

文學史的異端

1952年7月
張愛玲永遠離開中國

1952年7月的一天,張愛玲(1920-1995)跨越中國大陸和香港邊界,展開流亡生活。上海是她此前十年發跡的所在,一座啟發她文學創作的城市。張愛玲童年和青少年時期的大多數歲月是在上海度過。她個人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短篇小說集《傳奇》(1944),收錄了她最為人熟知的十個短篇作品。這些小說最初於1943和1944年間,在上海的一些文學雜誌如《紫羅蘭》、《萬象》等連載,內容描述都市中複雜的情感糾葛和錯綜複雜的家庭關係,讓張愛玲在第二次中日戰爭(1937-1945)的動盪時期,成為中文文壇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不久,張愛玲就決定離開中國。她的出走不可避免地呈現出某種象徵姿態,傳達出她對新的共產主義國家占主導的政治文化感到不安。儘管這是一個私人決定,但出走的後果遠遠超出了個人層面,標誌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一次意義深遠的轉向。1949年前後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不僅還未與一統的單一國族敘事整合,更分裂為多種相互競爭的歷史敘述。碎片化的景觀反映出二戰結束後,不同政治體制有不同的意識形態和立場。此後,一旦人們談到中國現代文學史,心中就不能不喚起某種關於民族國家邊界的尖銳意識,邊界分離了邊界內外的人民。如何在那破碎的歷史與地理中,安置像張愛玲這樣在一九五○年代初便越界的重要作家,從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十多年之後,張愛玲在一篇題為〈重訪邊城〉(A Return to the Frontier)的英文文章中回憶起這一關鍵時刻。她特別記得一名在邊界巡邏的年輕人民解放軍戰士:「中共站崗的兵士就在我們旁邊,一個腮頰圓鼓鼓的北方男孩,穿著稀皺的太大的制服。大家在灼熱的太陽裡站了一個鐘頭之後,那小兵憤怒地咕嚕了一句,第一次開口:『讓你們在外頭等著,這麼熱!去到那邊站著。』」這個農村小伙子跟鐵絲網另一邊的香港警察(「一個瘦長的,戴著奇大的墨鏡,看上去又涼爽又倔傲廣東靚仔」)形成了強烈對比,深深地打動了張愛玲,讓她感到「種族的溫暖像潮水沖洗上」。她對人民解放軍戰士有種冷靜的認同感,儘管這不足以讓她回頭,但也透露了她的內在矛盾。她即將成為一個離散者,正面臨著重大的個人與歷史轉折。這個轉折點最終讓她成為二十世紀後半整個華人世界里最神祕且具爭議的人物。

……

第一部現代亞洲男同志小說

1997年5月3日
白先勇出席《孽子》英文舞台劇在哈佛大學最後一晚的演出

白先勇(1937-)《孽子》的英譯本封面引人注目。一個赤裸上身的亞洲青年像是望著讀者,他皮膚黝黑,牛仔褲扣子稍稍鬆開。紫色的書名Crystal Boys隱約浮現封面上方。這不是中文書名的直譯,而是譯者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 1939-)所選擇的更加引人入勝的題目。封面左下角寫著「第一部現代亞洲男同志小說」(The First Modern Asian Gay Novel)的字樣,是出版商Gay Sunshine Press添加的副標題。行銷說詞雖並非完全是虛假廣告——小說的確敘述了一群台灣年輕男同志的故事——但卻將白先勇這部細緻入微的小說扁平簡化。內容涉及同性戀人物的小說不一定就是「男同志小說」。白先勇是一位往返中國大陸、台灣與美國的作家,他把這部小說具體背景設定在台灣,「Asian」作為修飾詞最終指涉的是亞洲某地而非美國亞裔。同時,作為邊緣島嶼的台灣之於亞洲大陸,正如社會地位次要的同志群體之於主流。

我對《孽子》的解讀一直隨著時間和經歷而改變。從1992年最初的私人閱讀,到1997年擔任哈佛大學公開演出的導演;從1993年第一次在美國見到白先勇,到2003年受他邀請在台灣談《孽子》。我也參與了不同階段圍繞著這部小說所展開的國際學術交流。我曾將《孽子》視為「男同志」小說,現在則視其為一部獨特的「台灣」小說。

這並不是意味著一定要了解台灣才能欣賞《孽子》。我就是一個例子,相信許多看過哈佛演出的觀眾也和我一樣,一對美國男同志開了一百五十多英里的車來觀看演出,由此可見小說的同性戀內容並非無足輕重。具備強力社會行動力的酷兒文學(queer literature)在台灣登場之前,《孽子》即已揭示了以台北新公園蓮花池周圍為中心的祕密男同志文化。白先勇筆下的第一人稱敘事主角,是一個來到公園時間相對不算長的新人:和氣友善的阿青是個高三學生,因為被抓到與一名實驗室管理員有「淫猥行為」而被學校和家庭雙雙驅逐。阿青成了讀者的導遊,帶領他們來到新公園這他剛發現的「王國」:「在我們的王國裡,只有黑夜,沒有白天。天一亮,我們的王國便隱形起來了,因為這是一個極不合法的國度:我們沒有政府,沒有憲法,不被承認,不受尊重,我們有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國民。」雖然這段有關王國的介紹有些不詳,但其中的國民卻溫暖而討人喜歡。對渴望與同類人建立聯繫的同性戀讀者(無論出櫃與否)來說,《孽子》可能極受歡迎。萊蘭(Winston Leyland,1940-)成立的同志陽光出版社(Gay Sunshine Press),以所有文化中都存在著同性戀為核心理念,出版來自世界各地的同性戀主題作品,《孽子》吸引了一些對中國文學不感興趣,但呼應這個理念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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