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偷走了我們的財富?:為什麼貧富差距越來越大?薪水越來越低?因為從政客、銀行、會計師與律師,都只服務有錢人!(歐威爾獎入選,英國記者揭發「避稅鍊金術」的第一手報導)
川普只繳了750元的稅,比一個美國工人還低
聯電的稅率只有0.3%,你我的稅率卻從5%一路直衝20%
為什麼錢永遠只流入有錢人的口袋!?
「這世界上的每個政客跟富翁都應該讀,但他們才不會,因為這本書就是在寫他們!」
──諜報小說大師 約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
2015年,馬來西亞總理納吉透過國家基金,涉嫌貪汙高達七億美金,貪汙案的關係人為了洗錢,甚至將這筆錢花在購買遊艇、送珠寶給名模、以及投資電影《華爾街之狼》上;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因貪汙被推翻政權,民眾發現他的私人豪宅裡堆滿官商勾結蒐羅而來的珍稀,甚至能就地設立為博物館。然而,當各國政府需要追討這些不法資產時,卻受到層層阻礙:你眼前的建築雖蓋在國家土地上,但所有權可能登記在英國;貪汙而來的金錢,存入你講不出全名的加勒比海小島銀行;而他們聘請美國律師打跨國官司,阻止你窺探他們的財富隱私……
三十年前共產主義垮台時,人們深信開放資本主義是人人都能發揮自己所長,憑藉實力賺取錢財,一步步走向均富;然而三十年後的現實卻是百分之六十五的民眾對於縮短貧富差距毫無信心,甚至不認為自己能找到一份高薪工作;而國家頂層的百分之五,握有國家百分之五十的資產,一般的平民百姓則較從前更感相對貧窮。為什麼資本主義與民主沒有帶來大家期盼的榮景,反而在2020年的今日,助長了集權與民粹,讓人把一切不平等都怪罪於資本社會之上?這其中的環節出錯何處?
奧立佛.布洛在他的得獎作品中,梳理了三十年來菁英階級如何轉移資產,加劇財富不平等的故事。在他的筆下,全球化既是市場擴大、財貨流通的商機,但同時也提供富裕階層貪汙的管道:金錢可以自由流動,法律只能困在原地。馬爾他的護照、英國的誹謗法、美國的隱私法、巴拿馬的空殼公司、澤西島的信託、列支敦士登的基金……有了高薪律師、會計師事務所及境外空殼公司,富裕集團能挑選自己想要遵守的法律,逃避國家的賦稅制度,不必擔負公民責任。這就是全球化的黑暗面,也是菁英階級構築的新國家:一個憑藉金錢與權力為所欲為的地下國度。
本書正是帶領讀者一步步解開這個金錢國度之謎:布洛以記者的身分,耙梳史料,實際走訪開發中國家與已開發國家如英美,梳理出貪婪政客與逐錢而居銀行家的面貌、會計師如何藏富民間、而律師又如何透過法律與隱私保障,幫竊國賊們隱匿蹤跡。發生於開發中國家的悲劇,其實也正在你我身邊上演,唯有理解整個金錢帝國的運作機制,才是推翻世界不平等的開始。
阿拉丁的宝穴
伦敦拥有许多张不同的脸孔,而它所呈现的面貌,端看前来搭话的对象是谁:观光客看到的是白金汉宫卫兵交接仪式(Changing of the Gurards)的壮观典礼;生意人看到的是由钢铁与玻璃构筑的城市,一早就有成群结队的银行家和职员涌过桥梁,驻扎进伦敦的金融区里;当地人看到的则是充斥着半独立式住宅、篱笆、死巷和公园的郊区。
然而,伦敦也存在这样的地方:伦敦西北的芬奇利(Finchley)住宅区,或是一条名为伍德贝里格罗夫(Woodberry Grove)的短小街道,在那里的车辆都是十年前的车款,而最近的商店贩售的是波兰啤酒和八卦小报。除非你有什么好理由,不然你不会踏上这条街,甚至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而这可能就是保罗.曼纳福特(Paul Manafort)把他其中一间公司——庞波罗公司(Pompolo Ltd)——设立在伍德贝里格罗夫街二号的原因。
根据美国特别顾问办公室(Office of Special Counsel)的罗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所准备的起诉书内容所示,唐纳.川普(Donald Trump)的前竞选总部主任曼纳福特利用数个境外银行帐户搬运了约莫七千五百万美元(约二十二亿台币),将大部分的钱花在高级房地产和奢侈品上。这些钱主要是他替乌克兰(Ukraine)前总统维克多.亚努科维奇(Viktor Yanukovich)工作时赚来的。曼纳福特因为对美国国税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隐匿这笔收入而被定罪,同时还兼犯五花八门的其他罪行。这份一丝不苟的起诉书详列了一份公司清单,曼纳福特便是透过他在这些公司的银行帐户移转这些钱。正是因为这份起诉书,我们才知道庞波罗公司的存在。二○一三年七月十五日,庞波罗公司使用一个银行帐户,将十七万五千五百七十五美元汇至一间佛罗里达州的家庭娱乐设备公司,而在同一天,又汇了一万三千三百二十五美元给一名汉普顿(Hamptons)的景观承包商。
这两笔汇款可能是庞波罗公司唯二做过的业务。这间公司三个月前才刚创立,而在一年后,就遭到英国工商局(Companies House)解散——只要没有缴交必要的文件,公司就会自动遭到撤销。我跑了一趟伍德贝里格罗夫街二号,想亲眼看看庞波罗公司所谓的营业地址。
那是个景色乏味的目的地——用土色砖头盖成的两层楼办公建筑,部分墙面涂上了浅棕灰泥。屋顶上的瓦片看起来是靠着一团团苔藓才维持完整,窗框也被污渍染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木头材质。门铃沿着大门一侧排列,我按下其中一个按钮,一名操着南非口音的中年男子,穿着印有英国重金属乐团铁处女(Iron Maiden)标志的褪色T恤走出来招呼我,领我进屋。
这个地方曾是曼纳福特的财务控管系统(financial plumbing)中的一个节点,用来把钱汲出乌克兰,拿去购买纽约和维吉尼亚州(Virginia)的奢侈品。我不知道自己该期待看到什么,但我原本想像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么整齐无趣的办公室,地上铺着了无新意的灰色地毯,墙上贴着建议员工该用什么坐姿打电脑才不会腰酸背痛的海报。我在等待铁处女粉丝的老板时,一边偷听两名女性闲聊她们的周末计划,试着窥视她们的办公隔间。可惜的是,老板现在没空,只给了我一个电子信箱地址,当作我从地铁站花十五分钟走来伍德贝里格罗夫街的奖励(他在后来的回信中否认他们公司曾犯下任何恶行,并用恼怒的语气表示:「我不能向任何单位谈论『曼纳福特这种人』的目的为何,恐怕你得自己做出结论了」)。
这个故事接下来可以有两种发展:第一种是将庞波罗公司这条线视为死胡同,转而聚焦在曼纳福特他那肮脏的客户群、他毫无道德的操作手腕和他对奢侈品的惊人欲望上;而第二种发展,就是回头好好审视伍德贝里格罗夫街二号,并质问为何这间能取用庞大现金的公司,会设立在伦敦的乏味角落中枯燥无趣的区域里。
大多数记者倾向于选择第一种作法,而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写一篇关于鸵鸟皮夹克、奢华公寓,以及曼纳福特如何替一群讨厌的政客和寡头统治集团洗白名誉的故事,都比描写英国体制结构有多邪恶来得吸引人。但第二种作法比较有意义——如果我们能领略曼纳福特是如何跟伍德贝里格罗夫街牵上线,就能窥见隐藏在政商名流背后的金融系统、看到我称之为「金权帝国」(Moneyland)的秘密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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